齐府
刚用完晚膳的锦瑟见齐灼与顾夭之未前来用膳便令大厨房熬了一锅参鸡汤,由她亲自给二人送去。
刚到南院,锦瑟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四周一片漆黑,安静的连夜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她都能听见!
“刘妈,去看看,大公子和大少奶奶在不在。”
“是。”刘妈亦步亦趋的上前,双手紧握着放在腹前,眉头紧促?大公子,您可一定要在啊!
“叩叩!”
无人回应!
“叩叩!”
连续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直到刘妈妈扬起手准备敲第三次时里面响起了小六的声音,“谁啊,少爷和少奶奶都睡了,有事明天再来吧!”
“是我!”
院中因睡意正盛而揉着自己眼睛的小六在听到这声时一个激灵,顿时所有的瞌睡虫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其他仆人也听到声音陆续醒来。
小六随便抓了一个人焦急的道:“快去花天酒地找大公子和少奶奶,告诉他们夫人来了,让他们快点赶回来。”
一听夫人来了,院中所有人都在一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睡意全无。
“所有人,就像咱平时这样,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锦瑟见迟迟未有动静,下令道:“来人,给我撞开。”
小厮有些胆怯的上前,这踹的可是大公子的院子,要是大公子因此而记恨上了他,那他该怎么办!可夫人的命令,他又不得不遵从,这……还真是里外都不是人。
刘妈妈腹前的双手不停的搅动着,大公子啊大公子你千不该万不该留少奶奶一个人独守空房啊!这夫人如此喜爱少奶奶,断然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啊!
踹门的小厮在经历了一番长时间的心理斗争后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脚,正准备堵上这半条命时,门突然开了。
小六匆匆忙忙的穿着衣服,抬头一见锦瑟立马拱手抱拳道:“小六见过夫人。”
“大公子和少奶奶睡了?”
小六扭头瞥了一眼刘妈妈,见她使劲摇头立马领会道:“大少奶奶说他如今对这临渊县还不是很熟悉便让大公子带他出去转转。”
“小六,你可还记得你刚才所说的话?”
“小六记得,小六只是怕夫人知道大公子还未回府生气,小六甘愿接受惩罚。”
锦瑟一边说一边向院中迈进:“那现在怎么不怕我知道了?”
“小六自知瞒不过夫人,倒不如实话实说。”
“夫人好!”
锦瑟环顾了下四周,指了指身侧外套所提的参鸡汤道:“拿去小厨房给大公子和大少奶奶温着。”
“是。”
小六接过食盒后朝刘妈妈丢了个求助的眼神。
刘妈妈见状上前扶着锦瑟的小臂道:“夫人,既然大公子与大少奶奶不在,咱便回去吧。”
锦瑟顺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略带些无奈的口吻,“刘妈妈,您啊,就是太疼这两个孩子了。”
“夫人,这齐儿和胤儿都是刘妈看着长大的,怎么能不心疼啊!”
锦瑟:“您心疼两个孩子,锦瑟可以理解,可如今齐儿都已成家了,胤儿也到了该寻姑娘的时候,是时候该懂事了。”
刘妈闻言,神情立马黯淡下来。这几年,齐灼和齐胤的种种行为在她脑海里不断的闪现,这两个孩子……
锦瑟也不再多言,她相信刘妈会理解她的。
果不其然,沉寂了一会儿的刘妈不出意料的开口道:“刘妈会尽力配合夫人的。”
与此同时,在接到了红色警报的齐灼与顾夭之也在告别刘瞋等人后踏上了回府的马车。
这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来这南院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仅去了还连同顾夭之一起,恐怕这处罚就不是跪宗祠这麽简单了。
相对于焦头难额的齐灼,顾夭之表现的十分淡定,毕竟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而是在花天酒地吃饱喝足后自然而然的在马车上靠着齐灼的肩膀睡着了。
均匀的呼吸声不断涌进齐灼的耳朵。
“真不知是本公子太善良了还是你太单纯,就这麽放心的在一个仅仅只认识两天的男人身旁熟睡,也不怕本公子色心大起,吃了你!”
“嗯嗯,别吵!”顾夭之一个巴掌直接呼在齐灼嘴上,“啪”的一声,又脆又响!
齐灼是痛的苦不堪言,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不忘吩咐车夫驾的平稳些!
府门外,趁着温汤之际偷偷跑出来的小六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
“踏踏踏踏!”
马蹄声从巷口处逐渐变的清晰起来!
“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夫人他……”
小六话刚说到一半便见自家公子露出一个脑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又将头伸回了车内,不多时,齐灼抱着顾夭之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大少奶奶睡着了?”
齐灼点点头,略显吃力的道:“先进屋再说。”
南院中等了又好一会儿的锦瑟突然向一旁站着的刘妈妈招了招手,刘妈妈躬身附耳倾听。
“刘妈,让这些丫鬟们都先退下吧,我有点累了,想先小憩一会儿。”
刘妈闻言掩嘴偷笑着起身挥手道:“都退下吧,夫人这儿有我侍候着就可以了。”
“是。”
“你们也下去吧!”
隶属于南院的仆人们见状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这计划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实施啊!
刘妈妈岂不知这南院的秘密,要这南院的人也是衷心,无论齐灼干了什么,这帮人都竭尽全力的替他隐瞒着,力保他不受惩罚。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大公子这儿还有刘妈在呐,不会有事的。”
有了刘妈这句担保,众人才放心的停下自己手中的活儿陆续的回到仆役房。
锦瑟见状困意十足的打着哈欠道:“搞的我这亲娘跟继母似的!”
刘妈见锦瑟强忍着自己睡意的样子笑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既然少奶奶与大公子一路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虽没认识夭之几日,但那孩子一看便知是个乖巧,善良的,相对于他来说,我更不放心齐儿,这孩子怕是要把夭之带坏了。”
“吱!”
刘妈一见这小心翼翼的情形就知道是齐灼回来了。
齐灼也是聪明,知道自己回来晚了肯定要被罚跪祠堂,便拿顾夭之为借口站在门口小声的朝里面道:“娘,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您能不能让您的儿媳妇先休息?”
“夭之?”锦瑟与刘妈对视了一眼,随即与刘妈一路小跑到了门口。
“这是怎么了?”
“嘘!”
顾夭之似乎是听到了闹声不满的嗯哼了两声随后又继续在齐灼怀里酣睡。
锦瑟见状果然小声了许多。“这是怎么回事?夭之生病了?娘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少去少去,你偏不听,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
“娘!娘!娘!”齐灼有些吃力的道:“咱能不能等我先把他放下来?”
锦瑟透过院门上挂着的两个灯笼可以依稀看见齐灼额头上的细汗,她扪心自问,这前半生她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可为什么生下来的儿子却连自己的媳妇儿都抱不动!真是可悲,可叹,可气!
刘妈见锦瑟未言语便一边侧身一边道:“公子慢一些。”
齐灼抱着顾夭之从二人之间穿过,期间还不忘嬉皮笑脸的向刘妈眨了下眼。
这孩子!
刘妈宠溺的一笑后伸手轻缓的拍着锦瑟的后背,劝说道:“小姐,你何曾见大公子如此关心顾虑过一个人过!”
锦瑟好像猛地想到了什么一样,扭头望着刘妈。
“刘妈相信大少奶奶的出现会改变大公子的。”
或许是刘妈一直在身边照顾锦瑟的缘故,又或许是锦瑟潜意识里相信顾夭之会改变齐灼,只见她在听闻刘妈一席话后突然放宽心道:“罢了,罢了,孩子们的事都让他们自己抉择吧。”这两兄弟虽然从小到大没少给她惹祸,但作为母亲,至始至终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孩子着想,倘若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她选择尊重便是。
锦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刘妈,“这是爹娘来的家书,说是想见见夭之,你拿去交给齐儿,让他早些做准备,尽早启程回京。”
刘妈点点头,将信封揣进怀里,随即又搀扶着锦瑟的小臂,“刘妈还是先送夫人回去吧。”
“嗯嗯。”
夜深了,人也该入睡了。
齐灼将顾夭之放到床上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张熟睡的脸时不由得想起一个问题,明明二人第一次见面便是昨日,可为什么仅仅只过了一天,他便觉得这个人好像已经在自己的生命中生活了好长一段日子,熟悉的就像他本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一样,这究竟是为什么呐?
还有……
齐灼缓缓的蹲下,仔细的盯着顾夭之,越发的觉得他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究竟是谁?”
“阿溪,等桃树当了神仙就让你当我的守护神!”
顾夭之没由来的一句话让齐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神仙,什么守护神,还有阿溪是谁?
作者:殇小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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